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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志還是個懵懂男孩時,他認識了初戀女友,女友熱愛文學和歷史。為了女友一句話,他放棄了理科之路,像頭倔牛一般,在『考古』路上埋頭一走就是八年。也許有些夢注定難實現。如今,女友已成別人妻。可那句話,和八年的執著,大志久久難以釋懷。
一句話,一輩子。這段刻骨銘心的經歷,大志一輩子也忘不了,他說,說出來也是一種解脫。
那些話
17歲的他向她承諾
將來要當個考古學家
16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大志正讀高中,認識了初戀女友菲菲。
大志老家是新密農村的,當地高中高二時文理就分科了。他學理,菲菲學文。文科女總是帶點兒浪漫主義色彩,大志心裡的菲菲尤其如此。
『要不是這,我纔不追她呢。』大志承認,他當初瞞著老師和家長,早戀了。
菲菲喜歡歷史,尤其喜歡埃及歷史。大志至今還記得,倆人常一起討論埃及艷後的命運。2003年出版的《達·芬奇密碼》,大志借錢買給她。
這些事,大志如今回想起來,沒有覺得幼稚,體會最多的依然是甜蜜。
整日埋頭做數理化的大志,就這樣耳濡目染,開始對歷史、考古感興趣。
那天是個周末,大志從未忘記,菲菲告訴他:如果自己未來的老公是個考古學家,該多麼浪漫,能去很多地方,能第一個看到世人看不到的東西。
那年,大志17歲,菲菲16歲,大志幼稚卻鄭重地承諾:將來一定當個考古學家,娶她回家。
那些年
只為那句話 他奮斗了八年
連大志自己也沒想到,他為了這個『誓言』奮斗了八年。『怎麼可能會忘?一輩子也忘不了。』大志今年已經28歲,但他對那段往事仍深深於懷。
2005年第一年高考時,作為理科生的大志想考四川大學的考古專業,但以失敗告終。他選擇從高二開始『重走』高中,棄『理』從『文』,兩年重讀下來,再次參加高考,依然慘敗。
昔日同窗早已坐在大學的教室裡,大志卻仍在高考考場上奮斗。考川大無望,他頂不住家庭的壓力,2008年,上了河南一所二本院校,學習漢語言文學。
大志剛步入大學校園時,菲菲已經讀大三,倆人話題漸漸少了。不過大志堅信,等他考上四川大學考古專業的研究生時,還能找回共同話題。大學四年,大志幾乎沒有上過專業課,近乎偏執地閱讀考古方面的書,導致專業課考試不及格,常常補考。
2012年,大志考研專業課過線十多分,卻因為英語差一分沒過國家線,和他的『考古』夢失之交臂。次年,依然因為種種原因失敗。
兩年高中重讀,四年大學『曲線救國』,兩年考研路,算起來,為了當年那句話,大志埋頭奮斗了八年。
那些事
為追夢 他成了別人眼中的『寄生蟲』
說到這裡,大志長嘆一聲,為當年自己的執拗懊悔,『當年我想的只是,她的願望,我願意用一輩子去實現。』
他的偏執,受傷最大的除了他自己,還有家人。一想起外出打工的父母和年邁的爺爺奶奶,大志開始哽咽。
每年七八月份的招教,大志父親都會勸他考試,可每次,他都以冷冷的『我不去』三字作為回答。大志說,為了遙不可及的夢,他成了別人眼中的『寄生蟲』。上學期間學費、生活費,以及買考古方面的書籍花的錢,大志都毫不猶豫地伸手要錢。
『著了魔了!』母親常生氣地罵他。可唯一的兒子,父母怎忍心不管?『總是怕耽誤他看書,連叫他吃飯都小心翼翼。』大志的媽媽在電話中說。
『你這是對父母的不負責任』、『你就是個寄生蟲』……這些話,大志說,他都曾想過,甚至有的親戚勸過。可那時,這些都是耳旁風,唯有幾年前他和女友攜手說的那句話,時常在他耳邊響起。
大志說,他也想自食其力,去年找到一份兼職,在一家考古網站做編輯工作,可爸爸說啥也不讓他去。
錯失那次的工作機會,大志一直對爸爸耿耿於懷。『幾乎半年,沒怎麼跟他說話。』說著說著,大志的鼻音開始重了,好像在竭力克制將要落下的淚。
如今
選擇放棄 但心裡仍難釋懷
每次心煩的時候,大志喜歡跑到初中時的校園裡,痛痛快快地打場籃球。
他說,他很懷念中學時代那些整天哼著任賢齊的《天涯》、唱著謝霆鋒《謝謝你的愛1999》的簡單日子,更懷念的,是高中時和女友在一起的日子。
『已經是前女友了。』大志鄭重其事地說道,今年5月份,那個曾陪他談天說地,暢想未來的女子,已經嫁了人。對於分手原因,大志不願提起。他說,八年裡,他為那份承諾努力,可能潛意識裡也在和反對他的人『抵抗』。
2013年,大志考研『二戰』失敗後,女友走了,大志收起考研書籍,開始投簡歷。如今,他已經在一家家人都滿意的公司上班,『五險一金,還有年假。』
由於大學期間『不務正業』,工作後,他比別人都要努力。他說自己已經是部門的骨乾,再過幾天,還要去北京出差。
然而,工作上的成就、家人的肯定,都無法治愈八年的傷痕。他害怕提起初戀、害怕父母安排的相親,總想讓自己和過去一刀兩斷。
『以前我不敢和別人說,可我覺得,該放下的就要放下。』大志說,說出來,也就會釋然許多,帶著包袱上路太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