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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慧在圖書館裡安靜地看書 攝/法制晚報記者張麗
7月初,因為患有阿爾茨海默癥(俗稱老年癡呆癥)與家人走失5天的北京師范大學刑事法律科學研究院教授李希慧,在北京東城環衛工人劉小軍夫婦的幫助下被找到並及時送院治療。
昨天,記者在北師大圖書館見到了剛剛出院一周的李希慧,因為住了40多天的院,目前除了安心養病外,他告訴記者最想回到講臺給學生上課,還想繼續研究學術問題。
出院生活安靜調養在校園裡找記憶
昨天,記者在北師大圖書館一層見到了李希慧,出院後的李希慧與7月初各大媒體刊登他走失時的照片相比顯得更加消瘦。
記者見到他時,他正在圖書館一層的一間閱覽室裡看一本名為《心遠——一個教育世家的百年滄桑》的書,在他看書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只水杯,可他時常看書入迷顧不上喝水。
見到記者時,李希慧禮貌地笑了笑,低頭繼續看書,並沒有說什麼。他的妻子李祖芳告訴記者,李希慧於8月19日從北京301醫院出院回到家中。
『目前身體還在逐漸恢復中,每天帶他來學校遛彎恢復記憶。』李祖芳告訴記者,李希慧目前的記憶時好時壞,有時能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人或事,有時剛剛告訴他的一個人名,他有可能也會忘記。
在李希慧住院40多天的時間裡,幾乎每天都有人打李祖芳的電話詢問李希慧的狀況,打電話的人有李希慧的學生、同事和湖北老家的親戚,也不乏有一些愛心人士。
『近一個月都在重癥監護室裡,外人是無法探望的,包括家人也只能按時探望。』李祖芳坦言,丈夫此次住院花掉了15萬左右的費用,但家裡還能承受,不想給學生和愛心人士再添麻煩。
因為出院時,李希慧的胰腺功能恢復得還不是很理想,需要回家休養。現在在李希慧的飲食起居方面,家人都會按照醫生的叮囑,按時吃藥,飲食偏淡,多與人溝通等。
『脂肪?還有些偏高,兩周後需要去醫院復查。』李祖芳說,因為在重癥監護室待的時間有些長,回到普通病房的李希慧以為回到了家。
在普通病房裡,李祖芳與兒子輪流日夜照顧丈夫,在她不在的時候,李希慧經常問兒子她怎麼不在家、去哪兒、為什麼不與他打招呼之類的問題。剛回到家時,需要在家人的提示下,李希慧纔能想起某樣東西是自己的。
在記者與李祖芳聊天期間,李希慧一直在看書,輕輕地翻頁,並沒有主動參與聊天,顯得特別安靜。
這樣的李希慧,很難和一個教授在講臺給學生滔滔不絕、邏輯清晰講課的形象聯系在一起。他只是在聽到自己名字時,纔會把頭從書中抬起對大家一笑,接著很快地又低頭繼續看書。
未來願景不捨課堂還想繼續教書
在李祖芳的提示下,李希慧抬頭跟記者說的第一句話是,『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沒辦法教書了』。接著,他稱自己最近都在家休息,沒有去打最喜愛的乒乓球,更沒辦法去給學生上課了。
他告訴記者,他特別想回到講臺給學生講課。『當然特別想』。這是他一直重復好幾遍的話,說完還給記者看自己正在看的書名。
在采訪剛開始時,李希慧只是簡短地說一兩句話,待他話匣子打開後,他會回憶起好多好玩的事兒與記者分享。比如,上周六他的一名學生從湖北老家跑來北京看他,因為這個學生是本科生還是研究生跟隨他學習一事,李希慧與妻子爭執起來。『他本科跟我讀的,不是研究生,那時在中南財經政法大學,不在北師大。』對於這種記憶的細節,李希慧特別認真。
說起住院期間多次去探望過他的老同事、清華大學的高其纔老師時,李希慧為了證明沒有記錯名字,便用手在書上比劃出『高其纔』這三個字。『高大的高,其實的其,人纔的纔嘛。』他認真地說。
在李祖芳的提醒下,李希慧喝了兩次水,戴上墨鏡,在校園裡遛彎。走出圖書館正對的是學校的主樓,李希慧指著主樓告訴記者,兩三年前他還在這裡辦公。
在暑期新裝修的教工食堂邊,李希慧自言自語道:『這是我最熟悉的食堂,因為離辦公樓近,以前經常來這吃飯。』
今天上午,北師大刑法學院副院長袁老師表示,學院還沒有對李希慧教授今後的工作進行安排。『目前還是有教授幫他帶學生,等暑假開學後學院再做商量。』他說,目前李希慧老師沒有辦理病休手續。
對話幫忙找我的都是恩人
法制晚報: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李希慧(簡稱李):當然是特別想回到講臺給學生上課,還有學術研究。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打乒乓球了。
法制晚報:還記得7月份走失的事情嗎?記得找到您的環衛工嗎?
李:那是恩人。具體的細節一下子記不起來。後來我看到尋人啟事的海報了,感覺不是自己似的。聽說當時很多人找我,都是恩人。
法制晚報:現在除了在家休養還做些什麼?
李:按時吃藥,看書、看電視和寫寫專業的文章、遛彎,前幾天每天去辦公室。昨天開學了,怕打擾學院領導和老師,今天就不去了吧。
法制晚報:感覺自己的狀態最快什麼時候能回到講臺?
李:這個說不准了,現在我還時常做夢有人打我。在醫院時最想回家,回到家後特別想回到講臺,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文並攝/記者張麗
事件回放
7月9日晚,李希慧和愛人去超市購物,回家路上走到積水潭橋時,騎著自行車的李希慧突然調頭與家人走散,家人心急如焚。接著,愛人李祖芳在微信朋友圈發布了李希慧走失的消息。
隨後,北師大數百名師生自發在北京城尋找李希慧,經過多天尋找,一直沒有找到他。7月14日,李希慧在東城環衛工人劉小軍夫婦的幫助下,在崇文門東大街附近被找到並及時聯系到其家人和學校,把他接回家並送院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