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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業界紛紛擾擾的『美國高考』舞弊導致成績推遲發布事件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由於這次洋高考成績未能按時出,許多學生為之懊惱。原因在於,洋高考的背後是高消費的培訓機構。
一直以來,SAT考試(俗稱『美國高考』)是中國學生通向美國名校的『敲門磚』。近日,由於『大面積舞弊』事件發生,數萬內地考生因『泄題』受牽連,SAT再次受到許多中國學生和家長的關注。它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泄題事故?到底誰泄了題?『洋高考』背後牽涉到哪些利益?記者走訪了江城部分語言培訓市場,試圖還原一個真實的『洋高考』。
一位湖北SAT考生的遭遇
休學後花10餘萬參加SAT培訓 因『泄題事件』影響赴美留學 申請
『希望這次考出好成績,不用再四處趕考,增加父母的負擔。』8日的SAT考試結束後,17歲湖北高中生洪宇(化名)一直為成績忐忑。洪宇是省內一所重點高中高三學生,今年4月,還在讀高二的他選擇休學,全力衝刺SAT考試。他的目標是全美排名前50位的兩所大學。10月11日,洪宇在媽媽陪同下飛赴韓國參加SAT考試。10月18日原是出考試成績的日子,卻因亞太考場大面積舞弊,SAT主辦方推遲了中韓兩國考生成績的發布。
因為11月1日是美國部分知名大學提前申請系統關閉的日子,洪宇只得回到武漢參加11月8日的第二次考試。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意外,他10月份就可以順利拿到成績單,並向兩所心儀大學提交申請了。
『為了10月份的這場考試,家裡已經為我花了10多萬。』小伙子心有不甘地說。他給記者算了一筆賬:今年4月從高中休學後一直在接受SAT培訓。在北京、上海各培訓了兩個月左右,學費共花費近7萬元。在武漢報了一個衝刺班,10節課學費共8000餘元。報名參加10月11日、11月8日兩次SAT考試,每次考試報名費91美金(約人民幣560元)。第一次SAT考試考場設在韓國,第二次在新加坡考試,母子倆來回雙飛機票、食宿等,加起來不低於兩萬元。
洪宇來自襄陽的一個普通家庭,10餘萬對父母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負擔。雖然當初選擇出國是遵從父母的意見,現在小伙子想留學的意願越來越強烈,『為了出國休了學,還花了父母這麼多錢,不能回頭』。
究竟是誰泄了SAT試題?
業內稱部分留學機構參與 物流渠道或是泄題主要途徑
受SAT泄題事件影響,數萬名內地考生與部分接受提前申請的美國名校失之交臂。
業內人士介紹,一些培訓機構將SAT考試作為非法牟利的工具,泄題事件屢屢發生。每到開考前,試題和答案滿天飛,一套SAT試題答案被炒到2.5萬-2.8萬元。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SAT老師介紹,SAT考試雖然是外國人命題,但並非不可捉摸。它的考題目前是全球范圍內重復使用的,北美的試題可能會出現在以後的亞洲考試裡,亞洲考題通常都循環使用舊的題目。原則上,只要掌握了之前幾年考過的所有試卷,基本可以預測當次考試的題目。『在業內來說,猜題是正常行為。』武漢一家語言培訓機構負責人馬老師表示,利用SAT的命題規律押題,就跟國內高考前經驗豐富的老師押題一樣,無可厚非。但讓人不齒的是,一些機構或個人鑽空子提前弄到試題,找人做出正確答案,再高價拋售給考生或家長。
究竟是哪些機構參與泄題?它們又如何提前弄到試題?馬老師不願點出機構的名字,大家都是業內人,彼此熟悉,有的還是朋友。但他向記者透露,泄題泄得最凶的是北京、上海、杭州等地的留學機構和語言培訓機構。『物流渠道是常見的泄題途徑。』馬老師介紹,SAT考試是紙質考試,並非機考。試卷通過物流從美國運到全球上百個考點,其中包括泰國、尼泊爾等東南亞國家,這些國家的物流環節比較薄弱,只要給快遞人員數萬元(人民幣)就能一睹試題『真容』。竊題者用相機把試題拍下來,請人做出正確答案,分分鍾就可以高價賣出去。
一位培訓機構的SAT老師說,10月11日SAT考試開考前,班上有名學員稱自己在網上買了一套答案,心裡沒譜,問老師要不要把答案背下來。『多背些題總沒有壞處』,這位老師當時建議學生有空就把題背下來。
部分業內人士對作弊現象深惡痛絕,認為這一行為擾亂了SAT培訓市場,讓考生和家長覺得只要能買到答案就能考出好分數。『買答案看似考生受益,但此舉傷害的是考生自己。』業內人士稱,美國高校在錄取每一名學生時都會打一個問號,懷疑成績是不是弄虛作假得來的。另一方面,考生的分數要是都很高,美國高校的錄取門檻也會水漲船高,更加劇了中國考生間的競爭。
SAT考試火熱的背後
知名機構培訓費每小時1200元 考生趕考成本水漲船高
業內人士介紹,目前搶灘中國的『洋高考』主要包括『美國高考』SAT、ACT,『英國高考』A-level、IB以及美國大學預修課程AP等。其中以SAT的覆蓋范圍最廣、認可度最高。SAT官方機構數據顯示:2008年,中國內地SAT考生7000人,2013年已漲到60000人。2011年至2013年,內地SAT考生每年以20000人的速度在增長。
飛漲的考生人數源於國內迅猛發展的留學熱潮。教育部(微博)統計數據顯示,2008年出國留學人數為17.98萬人,2013年漲至41.39萬人,美國是中國學生的第一留學目的國。『洋高考』考多少分纔有可能敲開美國名校大門?教育部報告顯示,2013年美國排名前50的學校SAT錄取標准65.63%在2000分以上,34.38%在2200分以上。2013年,僅有4.96%的中國考生SAT成績超2000分。
『這使得洋高考培訓市場有了廣闊的空間。』武漢一所語言培訓學校負責人介紹,目前北京的SAT培訓市場最大,一年產值約4億元,上海緊隨其後,年產值2億元左右,武漢的培訓市場產值約4000萬元。『隨著出國留學的人數越來越多,SAT培訓市場會越來越大。』
參加『洋高考』究竟要花多少成本?『參加培訓花費比較大。』SAT考生洪宇說,知名大機構的一對一SAT培訓費用每小時1200元左右,大課也要好幾百元。武漢的SAT培訓費稍微便宜一點,上新課一對一每小時收費600元,2小時算一節課,講試題每小時收費300元。他就因北京、上海的培訓費用太貴而回到武漢。據介紹,在湖北,像洪宇這樣的考生約有1800人。『其實這幾年SAT學費漲幅並不大,但成本增加不少。』一位業內人士訴苦,2008年到現在,SAT的培訓費漲幅不大,約10個百分點,除了三四家知名機構,一些培訓機構的老師私下也帶幾名學生,價格都做穿了,漲不起來。付給老師的工資、教室租金卻翻了番。據悉,一名普通SAT老師年薪在20萬左右。『SAT考試趕考成本高。』一位業內人士說,目前中國內地沒有SAT考點,亞洲僅港澳臺地區、新加坡、韓國、日本等地有考點。一位SAT老師介紹,對內地考生而言,無論從距離、成本還是出境手續等因素考慮,香港地區是首選,其次是新加坡、泰國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