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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於網絡
近日,成都兩所高校的『貼吧』很熱鬧,不少學生在網上發表抗議言論,認為學校管理過嚴。原來,其中一所高校出臺新政,要求學生必須上早晚自習;另一所大學則規定,學生周一至周五不得出校門。
事實上,『嚴格管理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是各類高校辯論賽的傳統辯題。有人認為,過於嚴格,不利於學生自主意識的養成和個性的發展,甚至引起大學生的抵觸情緒;也有人覺得,過於散漫,好習慣沒養成,壞毛病一大堆,學業一塌糊涂,走上社會『後悔就來不及了』。
廚師炒菜,放鹽很關鍵。大學這盤菜,到底該放多少『嚴』?接受記者采訪的很多教師認為,大學管理應該嚴格,但不能簡單地將『嚴』理解為條款多、要求高、處罰力度大。真正的『嚴』,應該符合教育教學規律和學生身心發展規律,要做到恰如其分、管理到位。
現象>>>
『嚴控型』:『上早晚自習』、『周一至周五不准出校門』
從2014年秋季學期開始,成都某高校要求大一到大三的學生必須參加早晚自習。新規一出,立即引起了廣泛爭議。
該校一位張姓同學告訴記者,我們學院要求早上7:30分到8:10分上早自習。一個班集中在一個教室,班乾部抓考勤。『事實上,自習的效果很不好。很多同學都不是在學習,而是玩手機、聊天,或是趴在桌子上睡覺。』
7:30分上早自習,必然就要7點左右起床,學生對此很有意見。張同學說,晚上,我們有的參加社團活動,有的玩游戲,有的做作業,有的聊天,幾乎從不會在12點以前睡覺的。晚上睡得遲,早上自然起不了那麼早。
為吸引學生前去上自習,該校在晚上12點對宿捨實行斷電、斷網,同時開通了通宵自習室。圖書館的管理也變得更加人性化。以前,都是普通的木頭桌椅,硬邦邦、冷冰冰。現在,換成了沙發,安裝了空調。
從2014年春季學期開始,四川一所民辦高校開始實行門禁措施:從周一到周五,所有學生不得出校門。後經申請,需要外出參加招聘會的大四學生可以例外,但須出示學生證。
該校出臺這一措施的背景是:沒課時,部分學生會去附近的商場、咖啡館、茶館兼職,或是逛街游玩。兼職每個月能掙到兩三千元,對學生很有吸引力,但校方擔心影響學生學習。
很快,學校『貼吧』裡怨聲四起。有的學生說『上了大學,怎麼還像高中一樣嚴厲管制』,甚至有學生說『我們高中都沒有這麼嚴』。
該校學生張婷(化名)說,我們學校佔地面積相對較小,可以購物的地方不多,學校食堂在一年內連續兩次漲價,水果、小吃等都比校外貴。『學校不讓我們出校門,有同學就懷疑其中有貓兒膩。』
張婷說,學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知什麼時候,學校籃球場旁邊的圍欄被挖了一個洞,學生可以自由鑽進鑽出。有學生在網上留言說:『我以前不喜歡到校外玩。現在被關起來了,反而覺得非出去放放風不可了。』
『極端型』:『缺課一次扣掉全部平時成績』或『從來都不點名』
近日,一組『成都信息工程學院老師用證件照點名』的圖片在網絡上走紅。這位教師把所有學生的證件照在屏幕上展示出來,然後挨個點名。這位教師說,由於教了6個班級的課程,為了能及時認識大家,纔偶爾使用這個辦法。
課堂上,對於學生的出勤率,教師們分成截然相反的兩派,有的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認為『點到』是教育無力、教師無能的表現;也有教師特別愛較真兒,每堂課都要點名,一旦發生某學生不到,就扣掉平時成績。
2014年夏天,吳婷(化名)從四川大學錦城學院新聞專業畢業。大學期間,她就曾遇到過一位愛較真兒的教師。這位教師叫周平(化名),四十出頭。他的課平時成績佔50%,學生逃課一次,全部扣掉,這就意味著期末肯定不及格。每次上課,他都會一絲不苟地點完所有學生的名字。課堂上,發現有人交頭接耳,平時成績也會全部扣掉。
一次國慶假期,吳婷返校時沒有買到適時的火車票。她跟輔導員請了假,輔導員跟班長說了,班長也跟任課教師打了招呼。結果,吳婷仍被周平記成了『曠課』。
回校後,吳婷主動找到周平,跟他講清事情的原委。周平對吳婷的回答是:『將來你做了記者,總編安排你出差采訪,難道你也可以找這樣的借口?』
交涉無果,吳婷的平時成績被扣完。『大學四年的課,我只有他的這門課掛科了。』直到畢業時,吳婷班上還有3位同學的這門課沒有過關,也因此沒有拿到學位證、畢業證。
而四川師范大學教師周玲玲(化名)對學生則很『寬松』。課堂上,她主動跟學生說:『我知道,主動坐在前三排的學生肯定是認真聽課的,後面的學生如果不願意聽,只要不影響課堂紀律,可以自由活動。我從來都不點名,來者不拒,往者不追。』
周玲玲認為,有些課學生不喜歡,可以不來聽。學生有自學的自由,也有去聽其他教師的課的自由。與其在教室裡睡覺,當『木頭人』,還不如去兼職、上自習,或鍛煉社交能力,做一些他自己覺得有意思的事情。『假如每個教師每堂課用5分鍾點到,加起來就是一個很大的數字,這對教師和學生都是時間上的極大浪費。』
這樣一來,周玲玲的課反而堂堂爆滿。考研時,許多學生都奔她而去,選她作自己的導師。
『縱容型』:劃定『掛科控制線』,想方設法讓學生及格
從大二開始,成都某師范院校學生張莉(化名)就不再去上課,同班同學很少在校園裡看到她的身影。她長得漂亮,身材好,長期兼職當模特或售樓小姐,一個月能掙三五千。除了自己零花,還能貼補家用,給媽媽買衣服。她在校外租了一間房子,跟媽媽住在一起。
到了期末,教師劃考試重點時,張莉纔來教室晃一晃。有時,甚至教師劃考試重點時她都不來,借其他同學的課本,『臨時抱佛腳』背一背。但是,她每一門課都順利過關。畢業時,照樣拿到了畢業證和學位證,應聘到重慶一所學校做行政工作。
該校教師周定華(化名)說,有一類學生,學生名冊上有他的名字,但點名時從來都不在,我們戲稱為『死魂靈』。這樣的學生,每一屆都有那麼幾個。教師不滿意,想給他們一點教訓,但拿他們沒辦法。
該校教務處給教師劃定了一條『掛科控制線』——學生的『掛科率』只能控制在3%以內;80分以上的學生,必須要佔50%。校方劃這條『控制線』的目的在於,讓學生在找工作時,能夠有一份『漂亮』的成績單,提昇畢業生的就業率。
湯敏(化名)是周定華的學生,讀研時曾參與本科生的閱卷工作。她說:『在閱卷環節,很多老師會選擇放學生一馬。不及格的,基本都要想辦法弄及格。要麼是平時成績打高一點,要麼是主觀題略微漲點分數。只要是50多分了,就會提到60分;如果實在只有二三十分,那也只得作罷。由於平時成績很隨意,所以最終不及格的學生很少。』
在給學生的作業和試卷判分時,大部分教師都感到很為難,不敢用也不能用應有的標准要求學生,更別說高標准了。周定華說,只要不舞弊、不抄襲,哪怕質量差一點,也都盡量讓他及格。教師只能將不弄虛作假作為底線,盡量幫助學生、輔導學生,讓他們通過相關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