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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與清華大學哲學系聯合主辦的『全國馬克思哲學青年對話會』(2014)近日在清華大學舉行。來自中國社會科學院、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南京大學、吉林大學、南開大學、東北師范大學、中央黨校等單位的16位青年學者就馬克思與黑格爾哲學中的3個經典問題展開討論。會議試圖擴展傳統的思存關系視角,從而對黑格爾的經濟學、歷史理論與辯證法作出更為公正的評價,同時也肯定從哲學史脈絡中考察馬克思哲學的必要性。而論爭的焦點則集中在黑格爾與馬克思在歷史與現實的問題上是否存在本質差異,以及黑格爾的神秘主義在馬克思哲學中是否有殘留以及如何被消解等問題。
對於馬克思與黑格爾思想中的哲學與經濟學問題,與會者形成了兩種不同觀點:其一,南京大學孫樂強等認為有必要系統梳理黑格爾思想中的經濟學思想,以便拓展我們理解馬克思思想中從哲學向經濟學轉變的理論與現實的推動力,並進一步理清其思想來源,進而凸顯經濟學在成就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中的基礎性意義。其二,中國人民大學臧峰宇認為,源於蘇格蘭啟蒙運動之思想資源的政治經濟學僅僅為馬克思哲學提供了一種經驗主義思想轉向的可能,過度強調經濟學在馬克思哲學中的意義會帶來將馬克思哲學實證化的傾向,從而消解馬克思哲學中固有批判性維度,將其簡化為一名社會科學研究者。清華大學陳浩也認為,馬克思從經濟學研究中看到了恢復純粹的公共領域,即『古代共同體』的可能性,這一路徑指向了馬克思哲學的價值源頭,也建構了共產主義的信仰基礎,這已遠遠超越了經濟學的討論范疇。
對於馬克思對黑格爾哲學的『顛倒』問題,與會者首先形成了一定的共識:第一,從方法論的角度,中國人民大學常晉芳與南開大學謝永康明確反對兩種對立的研究范式,一種認為對馬克思哲學的研究應避免還原主義范式,這種范式容易抹殺馬克思哲學的歷史維度與豐富內涵;另一種認為應避免把馬克思從近代哲學語境中剝離開來,避免對馬克思進行過度詮釋,要尊重辯證法譜系下的馬克思。第二,從理論分析的角度,與會者一致認為馬克思對黑格爾的『顛倒』具有其深層內涵。南京大學周嘉昕從『唯物』與『辯證』兩個維度規劃出對『顛倒』的雙重理解,強調其存在論意義與方法論意義並行。清華大學夏瑩認為,雖然黑格爾與馬克思的哲學都具有所謂的『顛倒』結構,但其原則意義更接近於『顛覆』,兩者的差異在於顛倒的結果不同。吉林大學王慶豐借用海德格爾對尼采與亞裡士多德哲學的顛倒關系類比馬克思與黑格爾,指明『顛倒』的內核是『轉向』,強調馬克思從黑格爾虛幻的辯證法中『轉向』出來的過程。會議爭論的焦點則在於,馬克思究竟是顛倒了黑格爾,還是與黑格爾一起以同一節奏完成了對形而上學唯物論和主觀觀念論的雙重顛倒,以及這種顛倒何以出現了結果的差異。
對於馬克思與黑格爾哲學中的歷史性與現實性問題,與會者的交鋒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方認為,黑格爾雖提出了歷史性和現實性的觀念,卻以神學的方式將其展開,因此最終淹沒了現實性本身的力量。馬克思從歷史性和現實性中解放了歷史和現實,以生存論的方式展開了對人的生存的真實關照。另一方則凸顯了歷史性與現實性中的合乎理性的要素,並指明馬克思與黑格爾的理論相似性,因而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如何理解理性的內涵,這一理性是某種先驗的理性,還是歷史的、生成性的理性。
本屆對話會以論題為中心,以論辯為形式,不設主題發言人,不拘泥於會議論文,力求論域的接軌與視域的交叉,在思想交鋒中發現差異,在差異論辯中尋找共識,堅持哲學源於對話而非獨白的原初特性。(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