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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超洗漱時,不放心的媽媽在門外察看。
食堂吃飯。
自己疊被子。
電腦上查閱資料。
9月14日,無臂考生彭超期待已久的大學生活終於到來。
現在,彭超已經擁有了新的身份——四川大學法學院2015級新生。在2014年首次高考失利後,彭超選擇復讀,用腳答題考出603分,終於如願被川大錄取。
開學第一天,彭超出現在川大校園裡;在不少同學眼中,他只是一位行動『慢半拍』的普通大學生。『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他基本都能自己來。』彭超的室友黃進波說。
自己動手
花了兩分鍾,被子疊成『豆腐塊』
早上7點鬧鍾一響,彭超一個魚躍坐起身——他早已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我很好奇開學典禮講什麼,想看看班上的同學們。』
床沿坐好,右腳腳趾拉起棉被一角,對准床角放好,再用小腿把被子『碾平』。四角拉好、被子鋪平上下對折後,左腳掌把這面鋪蓋卷『送』到右邊,右腳掌緊接著把這面被子往左一推,小腿順勢把右面棉被往左一拋,方纔還凌亂不堪的床鋪就被彭超嫻熟的腿功『撿順』,一個方方正正的『豆腐塊』2分鍾成型。
看到無臂室友的腿上功夫,室友黃進波在佩服之餘,也想為他做些什麼,就見縫插針地擠牙膏、端盆子,『沒有我在,這些事彭超一個人也能做,只是要相對慢一些。』從刷牙洗臉,到上洗手間,彭超特意估算時間:『18分鍾。』他還告訴記者,開學典禮的舉辦地體育館,離宿捨有2.1公裡,走過去要花20分鍾。之所以計算如此精確,是為了讓生活過得有條不紊。
『請問你是彭超嗎?能不能跟你合個影?』盡管在開學報到時已被學生家長簇擁著照相,在去開學典禮的路上,彭超的明星效應依然持續,來自化學工程學院的新生彭木森激動地摟過彭超的腰,與他微笑合影,『之前在報紙上看到關於他的事跡,非常佩服他,我也是攀枝花人,和彭超是老鄉加同學。那麼有緣,一定要照張相!』
午餐時間
謝絕老師送飯一頓飯吃了半小時
聽罷開學典禮,彭超便和父母來到學生食堂准備吃飯。怕同學在食堂圍觀彭超吃飯,輔導員老師楊小鳳說將由她來把飯打好,送到他寢室,卻被這個初中就開始住校的小伙子果斷謝絕,『就在食堂吃,這有什麼。』
然而,剛打到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麻煩差點讓他吃不成午餐——勺子去哪兒了?
由於彭超沒辦法用腳握筷子,平常都是用勺子吃飯。參加完開學典禮,在寢室稍事休息後,彭超到達食堂已經是下午1點,餐具處只剩下筷子。彭超便在母親的陪同下,一個個檔口找勺子。來回找了兩圈下來,依然沒有勺子的蹤跡。彭超眉頭微皺,顯得有些著急。後來,兩人終於在餐具回收處詢問工作人員拿到了一個勺子,彭超的眉頭這纔舒展開。
蹬掉鞋子,膝蓋以上的部位繞在桌上,彭超一人不得不佔兩人的位置。腳的大拇指和食指夾住勺子,彭超就這樣一勺一勺把飯菜和好往嘴裡送。楊小鳳此前擔心的圍觀事件並沒有發生,周圍的同學看到彭超,只是向他微笑點頭,便繼續吃飯;看到同學投來友善的目光,彭超也會微笑回應。這頓午餐,彭超用了30分鍾吃完,『找勺子用了些時間,不然還可以快一點。』他告訴記者。
大學計劃
報考吳玉章學院參加法學院辯論社團
打從考進大學開始,彭超便對未來四年的生活有諸多計劃。而開學典禮這第一場『雞血』,彭超直言『打得過癮』:『代表在校學生發言的學長李博,不過是大四的學生,就已經擔任過「三大計劃」國家級項目負責人了!新生發言代表戴琳琳的文筆也很出色。優秀的同學太多了,我一定要奮起直追,向他們靠近。』
為了能在法學上取得更好的成績,彭超報考了有『川大中的清華』之稱的『吳玉章學院』,當晚就要參加學院的選拔考試。這一次,他沒有向學校申請延時,『就和其他同學一樣考,看看自己能到哪種程度。』
除了憧憬大名鼎鼎的吳玉章學院,彭超還有一些腳踏實地的愛好。從報道到開學典禮不過兩天,他就已經在跟室友討論加入法學院辯論隊社團。『我的條件有限,目前就想好好訓練自己的口纔。16號辯論社團招新,我和黃進波都想去試試。』彭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告訴記者。
溫暖
學校為他改造廁所留下彭父『陪讀床位』
12日開學報到時,彭超就被學校的床、桌子等一系列『專屬定制』所感動,而這溫暖還在繼續。
黃進波告訴記者,原本男生寢室是12人間,共同使用3個淋浴蹲位、2個盥洗盆的廁所。為了方便彭超搬凳子進廁所洗澡,2個蹲位現已鋪上排列整齊的木條,保證彭超的洗澡凳不滑不倒。由於蹲位狹窄,這兩個蹲位以後會被打通;又考慮到蹲位減少,學校又將其中6名學生安排到其他寢室去。
目前,剩餘6個學生被分配到3個四人間,而黃進波是彭超唯一的室友。輔導員楊小鳳告訴記者,彭超所在的四人間因定制的下鋪成為三人間,學校又特別為彭超的父親彭昌富留出一張陪讀的床位,方便他隨時過來照顧。『學校考慮得特別細致,方方面面都照顧我,我會用努力來回報學校。』彭超堅定地說。(記者李寰 見習記者楊曉蓓 攝影呂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