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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大學傳播學院4年級學生李洋(應要求化名)發現,從這學期開始,自己的課題指導老師有了些變化。以前,李洋在學業上有疑惑想求教導師,經常找不到人,或者發了郵件得不到回復,這讓她覺得很郁悶。然而,新學期開始後,這位導師變得主動起來,不但指導課題的熱情高了很多,主動跟她討論畢業論文的選題,還表示願意做她畢業論文的指導老師。
指導老師的『變臉』讓李洋有點不習慣,繼而又覺得很受用。
李洋知道,促使這位老師發生變化的直接原因,是學校正在推行的人事制度改革。
『這位老師的變化完全可以理解,雖然剛剛拿到聘任書,但我相信,每一個深大教師都已經感受到這場改革帶來的壓力。』該校管理學院的一位教師在接受中國青年報記者采訪時表示。
從老體制起步,向新體制過渡10月22日,一場隆重的教授聘任儀式在深圳大學國際會議中心舉行。來自全校的349名具有正高職稱的教授和技術人員一一上臺,從校長章必功手裡接過大紅聘書。從這一刻起,這些教授告別了傳統意義上的國家乾部身份,成為深圳大學的聘用教師。
雖然地處經濟特區,但建校27年來,深圳大學一直沒能完全擺脫傳統教育體制的束縛,這使得它在發展上並不盡如人意。去年6月,時任深圳市委書記的劉玉浦到深圳大學調研時表示,深圳大學的發展與經濟特區發展不相匹配。
『深圳經濟發展坐的是特區的快車,深大坐的卻是傳統教育體制的馬車。』校長章必功一語道出深大面臨的尷尬境地。
2005年,深圳大學開始醞釀人事制度改革;2007年,組建了由人力資源專業的學者和專家組成的改革方案課題組,著手起草《深圳大學人事改革方案》。該方案曾數易其稿,並3次發給全體員工征求意見。
『是大步走還是小步跑?是采取平穩過渡還是激進的休克療法?校內各方對方案的討論十分激烈,最初一稿因為太過保守招來了校領導的嚴厲批評。』一位了解內情的教師告訴記者。
改革方案最終於2009年年底獲得教代會的審議通過。為了保證改革更加縝密地推進,深圳大學還出臺了15個相關的配套文件,並成立了分別針對教師、技術人員、管理人員的三個聘任委員會和一個人事爭議協調委員會。
聘任儀式舉行後的一周內,深圳大學的教職工陸續收到了自己與學校簽訂的聘任合同。全校2415名教職員工中,除10名校級領導和師范學院1名副局級乾部外,已簽約和需換屆後補聘的合計已有2400人,佔應簽約人數的99%以上。從簽約情況來看,深圳大學的人事改革得到了絕大多數教職員工的支持。
深圳大學黨委書記江潭瑜說,簽約儀式的舉行,標志著深大的人事制度改革已經開始『從老體制起步,向新體制過渡』。
這是一杯普通的白開水對此輪人事制度改革,深圳大學校長章必功評價說,這既不是辣椒水,也不是溫吞水,而是一杯普通的白開水。『猛地喝一口,會覺得燙,但喝下去,會有益健康。』
記者從最新版《深圳大學人事改革方案》上看到,這次改革最突出的特點是,全校教職員工被分為教師、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三個序列,實行聘任制。一紙聘書背後,則是包括教學、科研、公共服務等諸多指標在內的崗位工作標准和與之緊密相關的考評體系。合約考核,成為一把懸在每一位教師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依據改革方案,不論是長聘教師,還是固定聘期教師,每年都要提交一份年度工作報告,學校根據崗位工作標准和年度工作報告進行年度檢查和三年定期考核,考核基本合格者不得應聘更高級的崗位。不合格者,有長聘資格的教師將給予一年的整改期,期滿仍不合格則予以低聘;而對於有固定期限的聘任者,年度檢查不合格予以解聘,聘期考核不合格,學校將不再續聘。
從校長手裡接過聘書後,電子科學與技術學院教授徐平坦言『有壓力』。他告訴記者,以前每年學院也會組織考核,但那種考核更多是形式上的。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新實行的合約考核有具體的量化指標。以他所在的學院為例,教授每周的基本工作量規定為12學時,每年要主講一門以上的本科生必修或選修課,還要指導9名以上本科生的畢業論文;除此之外,還要承擔相應的科研和公共服務的任務。需要說明的是,上述工作量僅僅是一個教授需要完成的最低工作標准。徐平說,這些量化的指標,是經院裡的教授們多次商討後纔確定下來的。
1998年調入深圳大學的徐平目前還擔任著電子科學與技術學院院長的職務。根據改革方案,原本是處級乾部的學院院長被明確是教師崗位,徐平首先要完成作為教授的正常工作。此外,他還要以院長身份組織實施教授合約考評等諸多事務性工作。
據徐平介紹,改革方案出臺後,最明顯的一個變化是,院裡老師們上課的熱情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