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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西方情人節。當天早上9點我從(四川宜賓)翠屏區坐車去筠連縣龍鎮鄉,然後走路去鄉裡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金獅村,采訪有著40年教齡的山村教師劉光本,回來已是晚上11點過了。我采訪到的是劉老師堅守了40年的大愛,這讓我度過了感動而充實的一天。
昨(20)日,“四川新聞網”以《四十年的堅守只為擦亮孩子們識字的眼睛》為題報道了劉光本老師的故事,許多讀者讀後深受感動。一些讀者來電關心劉老師的身體健康,說他一人教四科和輪流上不同年級的課,真的是太累了。作為記錄者的我,想在這裡說一說報道中沒有提及或沒有詳寫的一些細節。
劉老師會做木工活,在1976年的兩個假期裡,改完學生試卷的他一個人把學校所有的木門和木窗子都制作並安裝好。劉老師教美術,主要是教兒童簡筆畫基礎知識。劉老師懂音樂,知樂理,他最擅長吹奏苗族大嗩吶,是當地大嗩吶班子的“班長”,他的名字還出現在四川省第三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名單上。此外,劉光本會吹蘆笙、笛子、葫蘆絲和敲牛皮鼓等。每周一早上的學校昇旗儀式,他帶著他的學生們高唱《國歌》,他總是教學生唱積極向上的紅色經典歌曲,從不唱流行歌曲,他怕不健康的歌詞污染了孩子們純潔的心靈。
劉光本曾有走出大山過城市生活的機會,但他捨不得孩子們。1979年,劉光本去成都參加慶祝新中國建國30周年文藝匯演,他的音樂特長被一家事業單位看上,准備送他去旅游學校深造並保證其就業,但他首先想到的是金獅村二小的50多名學生還等著他回去教他們,他邁不動離去的步伐,所以放棄了這次發展自己的機會。
劉光本勸村民讓娃娃讀書時從來不講大道理。他只說,娃娃長大後總該會寫自己的名字吧,買賣東西多少錢總要算得下來吧。他去村民餘文君家裡10多次後,餘家的2個適齡小孩來讀書了。“到後來,我教的學生也當上了父母,有了孩子,學校教學條件和環境也開始好轉了,家長們都主動地送小孩來上學了。其中,有6個苗族娃娃是村裡出嫁到雲南的女子回娘家送各自的人孩到我這裡讀書的。”劉光本說。
金獅二小沒有食堂,劉光本和孩子們每天吃完早餐在9點鍾前趕到學校,一直到下午3點纔放學,中午都沒有吃中午飯,老師餓著講解,學生餓著聽課,劉老師平淡地說:“幾十年來都這樣過了,我們已經習慣了。”
但我聽出來了,這是無可奈何的一種習慣,這是損害健康和妨害發育的習慣,誰能給這裡的孩子們提供免費的午餐呢?
初為民辦老師時,劉光本的月工資只有8元,然後分別拿過10元、16元,28元、35元、48元、85元,、350元等。2000年轉為公辦教師後,月工資是580元,到現在近3000元。他愛人一直在家務農,生育一兒一女,兒子外出務工,女兒已出嫁,他還資助自己的外孫女以及媳婦的一個侄子讀書。
劉光本年輕時,酒量很好,一次喝一兩斤苞谷燒酒不在話下。現在他有肺炎,醫生告誡他不能再喝酒了。但有客來時,他依然要喝點,勸都勸不住。
“如果僅算經濟賬,我這輩子的付出和收獲是不成正比的。可轉念一想,領工資吃飯,能養家糊口,我也就知足了。教書最快樂的,其實不是每月領工資的時候。逢年過節,學生的一封慰問信,現在的一條問候短信,都能讓我特別感動,更不用說看見自己的學生考上大學了。銀娃子是從我手裡走出的第一個大學生,還有一個學生在寧波做設計師。”劉光本朴實而又深情地說,“既然我選擇了教書,就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貧,經得起挫折。我的夢想很簡單,只希望大山深處的苗漢孩子,能像其他孩子一樣識字讀書!我熱愛我的事業,講臺就是我的天堂!退休回家我會感到很寂寞。如果時光能倒回,我仍然選擇留在金獅村,站我的講臺;如果真的有來世,我還是要紮根苗鄉,傳播知識。”(宜賓晚報記者吳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