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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於教育工作中,校長當悉心觀察,觀照自我。以教師為鏡,可以品管理得失;以學生為鏡,可以觀學校圓缺,唯其如此,纔會成為師生和家長期待的校長。付業興繪
向一位作家約稿時,他對編者說,已經不太記得孩提時代的校長是什麼樣了。不被學生記得的校長,說明了什麼?
在師生心中,他們無不期待著一個充滿魅力的校長。校長是一所學校的靈魂,他影響著工作、學習在這學校裡的所有人。而眾望所歸的校長,能很好地調動學校所有因素的積極性。那麼,被眾人期待的校長是怎樣的?作為校長,你又是否符合大家的期待呢?
-晚烏
他,是一位校長,某小學或中學的核心。陶行知曾說,校長是一個學校的靈魂。靈魂,隱匿於身體,是幕後的主宰或操盤手。不過,泱泱校園陽光明媚,無需步步驚心,更無十面埋伏。他,可以也應該從幕後走出來,站在孩子中間做一名普通而溫暖的人。
他看起來並不普通,我們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識別他。板著面孔,走路威嚴,兩手背後,他差不多就是校長了;學校開大會,他坐主席臺中間,手握話筒大聲說話,我們恍然:他果然是校長。那時,我們並不敬畏一名校長的身份,他只模糊成一個頭銜,他的工作、能力、權力,誰去關心?在時光的湧流裡,當我們有了要求,有了索取,我們纔漸漸覺察出一個人的身份意味著什麼,能帶來什麼。而那時,我們儼如剛出窩的毛毛雞,不諳世事風雨,只知飽暖。
我問我的學生,中學時代的校長是啥樣的?一個說他是黑夜在操場上逮早戀的鬼魅身影;一個女生說,他應該溫暖,是鄰家的大伯伯;一個說,他應該是一群毛頭小子的精神標杆,讓十多歲的我們矢志成為他那樣的人。
那一年,我11歲,在一座山崗上讀小學。中午回家時口渴難耐,我悄悄下田拔了幾顆荸薺。誰知彎腰藏在苗子裡除草的老頭把我逮個正著,我驚恐萬分。
『哼,這下逮到了!』他飛快躥到我身邊,一把揪住我的書包。『走,去你學校,看老師是怎麼教你的!』
『我還要回去寫作業!』我嚎啕大哭,瘦弱的身體擋不住他的推搡,只好隨他去了。姓戴的女老師,正在辦公室吃午飯。她讓我坐下,接著對老頭賠禮道歉。看著老頭遠去的身影,我驚魂未定,『噌』地站起來,等待發落。戴老師並沒有教訓我,只捧著飯缸去了食堂。
『吃吧,剛纔的話記住了?中午莫回去,時間不夠。』那一刻,我覺得她比母親還慈愛。很多年後,我聽說,她一直是那所小學的校長,年年帶領學校衝入小昇初全鎮前三,全縣勞模,兩個孩子被重點大學錄取。
一年夏天,我拖著大行李箱走在回鄉的路上,一個陌生人讓我上了他的車,我使勁想,原來他是戴老師的兒子,他是不是也把我當陌生人捎了一程?我寫下這段話,滿懷崇敬與感激。
她是不是校長,我並沒有在意。相反,她的溫柔和慈愛讓我時常想起。
校長,是一座園子裡的隱者。他藏匿著自己的滿腔智慧,面對學生,溫柔可親。他或許要比普通老師更溫柔,更明媚。被某學生誤認為老校工的季羡林,幫這學生看了一上午行李。他隱匿在學生中,質朴、簡單、誠信,大智慧卻又藏於他的著作和治學、治校裡,校長身份讓他頓時更溫和可愛,不是嗎?
校長在孩子面前只是位老師,且要比普通老師更像老師。我有個好朋友,曾因車拋錨赴會晚點被校長罰站2小時直到會議結束。學生來來往往看著他站在門外,紛紛跑來詢問。他一氣之下,辭了職。他告訴我:不尊重老師的人,能尊重學生嗎?朋友對這校長失望了。
孩提、少年,我們只懂誰對我們溫柔,誰對我們好,誰有可愛慈祥的笑臉。而一位校長的剛毅、果敢、智慧都隱匿在他的笑容與慈愛裡。在書房、辦公室抑或他的隊伍裡,他是一所學校的魂魄,他的思考與抉擇沈淀在園子裡的一磚一木、一草一樹上。花開了,草綠了,書聲琅琅,友誼葳蕤,成長快樂,一切的一切,孕育於他的內心。當晨曦初展,他或者她捧著書本,步態輕盈,以微笑的姿態走入學生,這亦是景致了。
我用回憶與感知勾勒一個校長:他或者她為一所學校代言,胸蓄擔當與責任;他也是有理想的人,肩負一代甚至幾代人的夢,他的理想宏大而真實,不僅為分數、為昇學,更為生活的真諦;他被一個集體接受、認可,且比別人更溫暖、更貼心。將來某天,在餐桌上,如果我的孩子告訴我他最喜歡的老師是校長,我還有什麼放不下呢?我想,他或者她定是低了姿態,藏匿了胸中的風雲,笑臉盈盈地走進了學生的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