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津雲"客戶端 |
|||
學術爭議中的周汝昌
周汝昌治學以詩詞理論及箋注、賞析和中外文翻譯為主,後從事曹雪芹及《紅樓夢》研究。1953年出版代表作《紅樓夢新證》,以豐富詳備的內容及開創性,將《紅樓夢》實證研究體系化、專門化,被譽為“紅學史上一部劃時代的著作”。另外,他還出版有《曹雪芹》、《紅樓夢與中華文化》、《獻芹集》、《石頭記會真》等數十部專著,可以說是涉及紅學領域各個層面。
不過,紅學的爭論是從來沒有停止過的。周汝昌研究紅學用的是史學考證方法,既與乾嘉學派在近代的影響是分不開的,又直接得力於胡適的實證派。1982年周汝昌發表《什麼是紅學》文章,提出“紅學”包括“四學”:即曹學、版本學、脂學和探佚學的基礎,引起了紅學界的一場爭論,一直延續至今。
他在八十大壽時賦詩一首:“回眸五十費年華,慚愧人稱紅學家。遍體鱗傷還是我,一心橫霸豈由他。入宮見妒非描黛,依閣相憐似枕霞……”對周汝昌的紅學研究評說者見仁見智,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周汝昌的學術成就和研究方法,不僅僅屬於他個人,透過他大半個世紀所走過的治學之路,可以透視出中國傳統治學的方法對當代紅學研究的影響(鄭鐵生語)。不過,紅學之爭不再是簡單的學術之爭,更是一個名利場,還涉及話語之爭和利益之爭。
當下的紅學依然是顯學,形形色色的紅學讀物讓人眼花繚亂,但無論如何,都是無法繞過周汝昌的。周汝昌幾乎還是用畢生的生命在研究紅學,這一種精神實為難得而又可貴,不免讓人感嘆,倘若學者對學術的追求都有這樣的一種精神,學術研究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丑聞”吧。“我既不能自暴自棄,也不能為了謙虛,把我自個說得一文不值,何至像某些人評價,他別有用意,除了罵街就說難聽話,這個我都不論。一文不值不行,那不是真話,說我怎麼怎麼好,老王賣瓜也不合適,事實上我也沒那麼了不起。”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他如此說道。這反映的是在學術之爭中的無奈。
晚年的周汝昌身體和視力不佳,但思維依然活躍,靠錄音整理一直保持創作。就在去世前一周,仍在修改構思。今年春天,他還為自己的新書簽名,僅憑摸索,字寫得依舊蒼勁、漂亮,但與早期的筆跡已經截然不同,更像是一道符,守護在他心愛的紅樓書的扉頁上。有客來訪時,周先生也依然帶著他那標志性的笑容,親切的問長問短,偶爾陷入沈思,或捧起古舊的青花茶碗喝上一口茶,一會兒又會突然打破沈寂,問大家在做什麼。
不久前,為慶祝周汝昌先生95歲生辰,譯林出版社以古線裝書的制作方式,宣紙影印《紅樓夢新證》限量出版。這套書成了他老人家最喜歡的生日禮物之一。除了加蓋“仙壽恆昌”的印之外,還加蓋了自己的印章。冥冥之中也算他與他的紅樓書最後作別吧。但這個深愛傳統的文化老人留給我們的是對生活方式的一種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