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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5日,城口縣周溪鄉涼風村,倪代興老師坐在自己木屋裡的灰坑子旁邊備課。特約攝影馬多
雪夜,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在漆黑的夜裡。
這裡是九重山山腰,海拔超過2500米。
倪代興的老木屋,已經在這高山上歷經半個世紀的風霜。
1月5日,寒風沁骨,高山夜寒。
木屋裡,灰坑子的火苗在鑽進木板縫隙的寒風中閃爍,驅散著雪夜刺骨的寒冷,也映紅了倪代興鬢角的白發。
就著飄忽的火光,倪代興正在一本二年級數學課本上寫著什麼。作為城口縣周溪鄉涼風村小唯一的老師,明天他要為二年級的4名孩子上語文和數學課。
從1988年職高畢業成為涼風村小的代課老師至今,近27年的時間,有多少個雪夜,是在灰坑子的火光裡備課?如今已47歲的倪代興自己都已記不清了,但他知道,灰坑子的火光微弱,卻能讓他看清課本上的文字,而這些文字,能照亮孩子們走出大山的路。
『他是老師,學生有困難,是要幫著』
清晨,雪霽天晴。
通往村小的機耕道,積雪已沒過腳踝。
倪代興的摩托在積雪上留下深深的車轍,『前年路拓寬了,買了摩托,從山下上來方便多了。』
其實,倪代興說的『山下』,就在海拔2300米的地方。這200米的海拔高度差,騎摩托車要20多分鍾,走路則要超過1個小時,『雪如果墊厚了,走起來就更慢。』
在能騎摩托之前,這條路,倪代興走了24年。
24年,在這條一年裡有4、5個月都墊雪的路上,倪代興一步三滑,卻從未缺過一節課。他用微薄的代課收入為孩子們墊付著學費,將許許多多的孩子送出大山。也是這條路,倪代興背著自己夭折的小女兒,一步一把淚地走過,將她埋進大山裡。
『那是最難的日子,快熬不下去了。』往事不堪回首,念及自己2007年夭折的女兒,到村小廚房幫助倪代興准備學生午餐的妻子王小雪,淚水滑落臉頰,『最開始代課的時候,一個月56元錢,學生的學費,多墊幾個,一兩個月代課費就沒了。』
沒有代課費,就沒有任何收入,患有先天性腦癱的女兒就沒有錢醫治。
『只有借了。』親戚朋友,王小雪借了個遍,卻從未讓倪代興去要回墊付的學費,『他是老師,學生有困難,是要幫的。』話語朴實無華,卻讓人動容。
妻子的訴說,沒有任何抱怨,卻一字一句敲在倪代興的心坎上,眼圈泛紅的他悄悄轉過身,走出廚房。廚房外的操場上玩耍的學生,身影已經在淚水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