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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傳統文化教育亂象——
形式化嚴重,教育資源用在刀刃上的太少
光明教育:當前,國學教育存在很多亂象,如近期上海有學校舉辦800學生跪拜父母的活動,您怎麼看?
徐梓:當前傳統文化教育的確存在很多亂象,諸如低俗化、功利化、非教育化等等問題。這些問題,對當前的傳統文化教育造成了嚴重的傷害,也給傳統文化教育的健康發展埋下了隱患。
對於『800學生行跪拜禮』這種做法,我不大贊同。我覺得學習傳統文化,不應該過於注重外在的形式,而應更注重內在的精髓。學校組織者的初衷,可能是希望通過這一活動培養孩子們的孝心,並將這種孝心體現為孝行,這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太過形式化了,也有吸引別人關注的功利用心的嫌疑。任何人、任何組織的資源都是有限的,用於儀式或形式的資源多了,用在刀刃上的就少了。特別是跪拜這種禮儀本身,與現代公民教育取向不一致,甚至相背反。
當然,一些健康的、有意義、能增進孩子們興趣的活動還是必要的。要讓孩子對傳統文化的價值有充分的認識,對傳統文化產生濃厚的興趣,讓他們樂學、愛學,就有必要順從孩子的天性,采取各種各樣的辦法,讓他們感受到傳統文化內容的豐富、多樣、有趣,讓他們驚異於傳統文化的博大、深邃和神奇,從而讓他們自覺主動地去學習傳統文化,這纔是我們要做的事情。
光明教育:現代私塾的出現是傳統文化教育多元化的嘗試,您如何看待這一現象?
徐梓:現代私塾的出現已有近20年的歷史了,對於現今傳統文化教育熱的出現是有功的。我認為這是有一定文化素養的家長們的自助和自救,是將教育引向多樣化的有益嘗試。很多家長明明知道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但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考試的機器,花費極大的精力去學習一些有知識而無文化的內容。
毋庸諱言,現代私塾基本上都沒有得到教育主管部門的辦學許可,嚴格說來都是非法的。但這不僅是辦學主體的問題,不僅是家長的問題,政府也有責任,而且是更大的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規定:『自行實施義務教育的,應當經縣級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門批准。』但現今幾乎所有的私塾和書院都不具備合法性,而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政府設置的門檻太高,一刀切地不予批准,這對教育多樣化的嘗試是不利的,因而也很難實現辦讓人民群眾滿意的教育。
在辦學主體不合法的前提下,有效的監管自然也就談不上。這樣,許多現代私塾就存在著很多的問題。比如,一些私塾的師資往往魚龍混雜,高下不齊,很多人沒有起碼的教育資質,有的不懂傳統文化,有的不懂教育,還有的兩者都不懂。
因此,我認為對於那些歷史較久、影響較大、條件較好、師資較強的私塾或書院,教育主管部門應該扶持並給予合法的地位。給他們一定的發展空間,並合理引導,有效監管,使其健康、有效、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