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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往屆學生給楊林科發來短信,告訴他從網上看到了這封長信後,楊林科纔覺得,這事是不是搞得有點大了?!
但楊林科似乎還是缺少足夠的勇氣。
當地媒體知曉此事後,聯系到了楊林科,准備刊發這封長信。為了避免出風頭,楊林科特意改頭換面,取名為“楊林柯”,“柯的本意就是小枝葉,我自己本來也就是一個很渺小的人。”
“我一下子進入一個夾縫之中:一邊是學生以及家長的誇贊與‘崇拜’,一邊是個別學生家長的排斥與‘上訪’。”
事實上,就在被學生家長上訪的同一天,楊林科剛剛被學生和家長“崇拜”過。1月13日家長會,“有家長說了一些贊揚和鼓勵我的話,說現在像我這樣的教師真是太少了,不僅教書,還要做孩子的心靈導師。甚至說到‘崇拜’一類的話。”
對於這種恭維,楊林科說自己當時立馬插話:“不要崇拜,我和孩子是朋友。”
但第二天自己即被“談話”的風雲突變,讓楊林科一下子進入一個夾縫之中:一邊是學生以及家長的誇贊與“崇拜”,一邊是個別學生家長的排斥與“上訪”。
他用五味雜陳來形容自己的心情,說自己掉入了“悖論的怪圈”。
讓楊林科感覺陷入夾縫中的還不止這些。在那封萬言信中,他呼吁說,在教育產業化的大潮中,學校成了“服務單位”,要讓學生和家長滿意,要讓上級領導滿意,教師們不僅要面對“一僕二主”的外在尷尬,還得面對良心審判的內在羞愧,在“讓他人滿意”和“讓自己滿意”之間很難和解,經常得忍受內心的撕裂與痛苦的煎熬。
事實上,即便是在這封萬言信被當地媒體刊發之後,楊林科仍處於夾縫之中。
“(刊發)第一天和第二天,整個學校都沒人敢理我。”23日接受記者采訪時,楊林科表情仍有些緊張。“也有笑著打招呼的,但有的是一種異樣的笑容。”
他指指嘴上的水泡笑稱還沒修煉到家,“一夜之間,上火成了這樣。”
而讓他覺得欣慰的是,更多的同事、好友甚至學生,都致電或短信給他,表達關注和安慰。“我在家細細看您的文章,和我愛人、同學分享你的思想……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有好友在短信中這樣表示。還有同行發來短信,說這封信幾次讓他們眼熱。“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被感動。”
而一直希望過安靜平常日子的妻子,則是既高興自豪又有壓力,“在精神上支持我,但不願搞成關注焦點。”
“我不想把自己打扮得高高在上,我只是希望自己的生命不要沈淪下去。”
生於佛門聖地法門塔旁,工作於西安大雁塔下,楊林科說自己一生與塔有緣。從1988年畢業後擔任高中語文老師至今,楊林科數不清自己教出了多少學生。
如今,楊林科已經48歲。但他告訴記者,經歷了會教、教會、教好幾個階段後,自己目前狀態正好。他說,自己的覺醒,是在四十歲之後。“在過去很多時間裡,都盲目著;年屆不惑,越來越感覺人總要對自己有個交代,需要打理和反思一下自己。”
在陝西師大附中網站的教師介紹中,他避開了自己高級教師的職稱,評價自己為“學習型、思考型教師”,相比語文教師這一稱呼,他更喜歡成為“國文教員”——“我覺得國文比語文更准確一些,國文更趨向於文化概念,有地域文化的內涵,而語文更像是一個語言和文字的屬種概念。”